也许是事事都已经暗示过的。
我却没有注意到过,这也许是最大的错误。
等不到考试的结果,就已经见不到夏怡了。
『据说是要转学?』
周边音乐系的人难免议论纷纷,而艺术系的同学,也终于明白了身边的人就是那个别人口中的『天才』。
似乎连学校的老师都去劝说了。
但是无功而返,原话是『夏怡的家长态度很坚决』。
而在空气中,似乎也充斥着一种抑郁的气氛。
这是从前都感受不到的,我以为夏怡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孩,也许仅仅是性格上有些奇怪。
但是真到了这种时候,才能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吧。
憧憬夏怡的后辈明唯自然按耐不住了。
她试图劝说我们这些所谓的『朋友』,去一起挽留。
但这对于我来说,是几乎没可能的事。
就在前几天考完试,我带她去附近的医院,结果就在那之后不久,夏怡的家里人来了,看到手腕上的伤,焦虑的不得了。
似乎夏怡的家人认识医生,才导致了这次的事件。
随后的是,伤口处理了一下之后,她就被家里人接走了。
连放在我家的东西都来不及去拿。
匆忙到如此的程度。
夏怡的义母,自称夏岚的女性,一眼就认出了我。
虽然她嘴上没有多抱怨,但是那些话很明显是针对性的。
对于那种尴尬的处境,真是体会过才知道。
所以要我去的话,可以说跟火上浇油没区别。
所以我自然的拒绝了,因为这根本不是我们能够涉足的领域。
应该说是无端给人添麻烦的话,只会是莽撞吧。
而自然,我就被明唯说成是多么负面的人。
同样的事也发生在月凛身上,她也一样的拒绝了。
从那天见面开始,她就说过,夏怡家庭的事不是我们能够涉足的。
应该是以那种,天真的朋友关系,自以为是的去认为能帮到忙,能去解决别人的事情,才是最无知的。
毕竟夏怡的家庭,不是平常的那样,虽然只是简单的了解过。
但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事实,已经足够让人苦恼了。
俗话的来讲,就是跳进泥潭里的话,是注定难以挣脱了。
尽管这有些违心。
『你真的不打算去吗?』
这样的话被月凛说出口了。
『你不是也同样吗,夏怡的朋友桑?』
我已经很厌倦这一套了,特别是当比我还熟悉夏怡的月凛这样问的时候。
『是么。』
她很不以为然的走开了。
而这种理解的沉默,反而是最刺痛神经的作为。
我也许该做点什么,至少是背后里能够帮忙。
但我不明白该怎么去做。
有时会很羡慕思考简单的人,说做便做。
而作为一个永远停留在思考与矛盾的人,往往会因为过度的犹豫,而不了了之。
很气愤的是这种『冷静』,很执着的也是这种『冷静』。
要对一个深思熟虑的自己而生气?
还是去理解一个深思熟虑的自己?
永远停留在矛盾的思考上,而最后能做的,很少。
所以失去了很多,包括月凛。
我对于她的愧疚,亦是因为如此。
但是『没关系』『别担心』这样平稳情绪的谎言,充斥着周边,最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,事情就这样过去了。
童年因为不明白,所以单纯的会以为就这样没事了,而随着年龄的增长,了解的多了。
才知道那是多么愚蠢的想法。
对于这样的,能够不给别人添麻烦,也许是最好的了。
但这样不积极的想法,我已经厌倦了。
我希望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,所以从小就树立了目标,不断向前,便是正确的决定。
对于其他的不必要的事,就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,去对待。
这也许是径直的最好方式。
但这却会失去很多。
试想一下,也许没有夏怡,我不过是回到过去稳定的生活。
像以前一样,自己上下学,傍晚就可以回家,随后安排自己的时间。
每天思考的首先是去哪里吃饭,或者是偶尔被邀请去月凛家打扰。
月底去银行取生活费,半年见一次家里人。
琢磨着如何去提升学绩,然后考个好大学。
但这样孤独一生的事,真的意义吗?
我不试图去这样想,因为只会陷入无尽的深渊与矛盾之中。
我只要做好自己便可。
我尽量的去这样考虑,尽管夏怡不断的出现在脑海之中。
对,没错,我们仅仅是朋友,也许连朋友也不是。
只有我这么想,但是我不知道夏怡是如何看待。
所以我自以为是的话,只会是自讨没趣吧。
我想我应该恪守,作为一个路人的准则。
我想我……
……
第一次来到夏怡的家,那是一座临近山脚的豪宅,坐落于城镇南边的『富人区』。
无论如何去暗示自己,我还是选择来了。
听我这么说的月凛,也同样答应了。
所以就形成了,明唯月凛和我的三人组,搭着的士,到了夏怡家大致的地方。
平时来这附近,也就是为了那边的游乐园,其他时间,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区域存在着,却很少触及。
这里虽然是个不大的小城,却紧临海滨城市,所以自然而然就成了富人们别墅区的首选,背后便是依靠着的山。
明唯作为一个死忠粉,这点是不得不承认的了。
连夏怡家住哪里都详细的知道,真是和跟踪狂无异。
来来往往的说不上名字说的上名字的豪车,以及来来往往互相夸捧的阔太们,形成了一道鲜亮的风景。
而游乐园作为一个吸引游客的地方,这些人似乎并不愿去那里。
理所当然的,坐落于富人区最奢华的别墅区,是不轻易让外人进的,特别是连车都不开的学生。
『喂!这里不是随便进的地方。』
不远处中年男子从值班室出来了,穿着一身酷似警察的制服。
月凛看都不看一眼,而明唯对于这位『老熟人』似乎显得有些怯弱,所以只剩下我,能够去和他交流了。
『我们是住在这里的学生的同学……』
他熟练的转过身子,朝驱车而去的住户敬了个礼。
『你说什么?』
随后扭过头来如此问到。
果然是难以交流的人。
『我们是来找夏怡同学的,她家就住在这里。』
『这里是有家夏先生的住房,但是这要他的家人同意你们才能进去。』
显然他是更了解众所周知的夏文。
随后他回到值班室,用放在那里的内部电话咨询,之后冲着不远处的我们摇了摇头。
『所以说来就是自讨没趣啊。』
月凛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是这种结果。
『不要被在学校的亲近感迷惑了啊,纯情小男孩。』
她的话很明显是针对我说的。
也许我不得不承认,事实的确是比我想的坎坷。
『最后给你一个办法。』
她明显的像个救世主一样看着我。
『诺,这是夏怡的联系方式。』
她掏出她的粉红色装饰手机,这是我所没有的。
『即使你告诉我也没用……我没有这种东西。』
而一旁的明唯则是一脸『原来夏怡前辈还有手机』的惊喜表情,在一旁偷偷记下了。
『所以说拿去,借给你,自己去想办法。』
她随手就甩给我。
『不过我有个前提条件。』
她指向那边的游乐园。
『带我去玩。』
果不其然。
『好吧,等暑假的时候,有充分的时间。』
这种时候当然不是做那种事的时间。
而到家之后,我却又要因为打不打这个电话而犹豫了。
一个大男子盯着一个粉色的手机看,这种羞耻的事情只有在家里才干的出来。
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拨出去。
三番五次的忐忑之后,手一抖就拨打了。
而我这边在足够的稳定情绪,以不至于说话显得仓促。
『你好。』
『夏怡吗?』
『凛的声音有点男孩子气呢。』
『是我啦,古飒。』
『飒君?』
那边似乎很惊讶的样子,随后是稳定下来的情绪。
『有什么事吗?』
『听说你要转学了,是真的吗?』
『嗯。』
『……是出什么事了吗?还是有什么迫切的事?』
『没有。』
她依旧很淡淡的回复一句,我多么希望她能说点什么,以帮助我下好决心。
『……那真是有点遗憾了。』
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些违心的话。
但是电话那边却没有任何言语。
『那个啊……夏怡。』
我想我应该说,即使已经失去了。
『虽然不知道相处的这段时间,你是如何看待的,但是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。』
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。
『我觉得两个人能够互相成长,是件很开心的事……啊别误会,只是作为朋友,觉得很开心,这是我的感觉,可能你没有这么想,也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。』
我急切的一口气说完,没有喘息的时间。
『如果有机会的话,还能够做朋友的吧?』
我希望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复,应该说是迫切的如此希望。
『夏怡?』
电话那边依旧没有任何声音。
『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听……好吧也许是打扰到你了,抱歉。』
『没有这样的事。』
那边很快有了回复。
『也许我不该这么说,但是我觉得作为朋友的话,还是希望能够帮到你的。』
『谢谢。』
我需要的并不是这样的话。
我需要的是,『我不想你就这样离开』。
也许是怯弱与愚蠢使得我说不出口。
言语梗塞,就如同沙哑了一样。
吞吞吐吐,这并不是能够让人理解的方式,反而会让人觉得,厌倦。
『还有什么事吗?』
听她这么说,我有些生气了。
也许我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,也许做的根本毫无意义。
从一开始我就明白,我并不是她心中什么重要的人。
也许仅仅是一时的朋友罢了,也许这样的感情在她眼里不过和那些谄媚的人同样的性质。
也许在她看来,我们不过是一时的过客,也许并不是很重要。
想来也是,人生几十年,而我们才相处一个月。
我的位置,根本比不上那些认识一年两年甚至更久的人吧。
这不公平,却又很理所当然。
人们永远只会用时间去权衡感情,而忽视了更重要的东西。
这是最愚蠢的办法,却是这样的生活里,最有效也是最保险的办法。
相处的久的人就是熟人好人,相处的不久的人,就是『不重要的』『不可靠的』。
每个人都要去用时间证明自己的言行,而这种方式却往往是对于表里如一的人最大的伤害。
简单的说,就是人会为了自己时时处在安全区域,而不再去冒险,而一个外来的人,无论善恶,都将会被认为是不值得信任的。
人们把这称为时间的考验。
但它往往会疏漏很多,聪明的人,又有谁不善于隐藏自己的内心?
所以那种表里如一的,不善于伪装的,自然要处处碰壁。
『天真』『单纯』这样的词汇,讽刺着他们。
所以人会改变,并且随波逐流。
因此如果去直面的话,得到的结果永远难会是想象的那样,而会是未知的,难以理解的,甚至是不可理喻的。
如果做不到充分的准备,就不要去轻易的尝试展露自己真实的想法。
而我,正是这样做的。
我不能够确定,我倘若直话直说,是否会给夏怡添麻烦。
并且,对方也并不一定需要我说这些。
所以如果鲁莽的去行事的话,结果未尝会是好的。
说不定是会让对方困扰,并且感觉厌烦。
转学也许对夏怡来说并非不好。
这便是我脑海里不断重复的念头。
电话已经挂机一分钟了,而两边还是互相沉默。
她并不会主动说点什么,从未向我展露过自己内心的想法。
而我呢,愚蠢到,相处的时候,总在说我自己的事。
所以她了解我,但我不了解她。
这不公平。
『我想作为朋友,能够多了解你的事。』
我决定用一种委婉的方式去表达。
『之前都是在说我的事,也许是我过分了,说实话我并不了解你,直到现在也是。』
似乎唤醒了从前的记忆。
『也许这样的行为,只是在把朋友当成单纯的聆听者,不自觉的,就成以我为主,而忽略了很多朋友的想法。』
这是内心的愧疚,嘴上说是朋友,我也总以为自己为之付出许多。
但实际我并没有了解过他们,没有去理解他们的苦衷,而永远去说着自己的事,去要求他们理解我。
『我希望的是,能够理解你现在的想法……也许这要求很奇怪,但我也许的确是个感情迟钝的人。』
梗塞的言语,已经不知道在说什么了,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。
『我觉得朋友……应该是将心比心吧。不像是那种社会上的利益朋友,而是切实为对方着想的伙伴,就像家人一样。』
我决定说出最重要的话语。
『所以夏怡,我希望的是,能够延续这种开心的时光。我明白人总要面对改变,但是虽然短暂却很开心。但作为朋友,同时也不想耽误你的未来。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,我希望的是,还能够在一起,至少这高中的三年时光,如但果转学对你来说是好事的话,那我会支持你。』
也许我只是想把内心的感觉表达,但却不知为了说了这么多。
也许是天生感情迟钝,不会像那样的人一样言述。
善意总是会被误解,最后闹得不可开交的地步。
最后事与愿违,无功而返。
我所希望的很简单,就是希望夏怡能够留下。
但她本就不该属于这里,适合她的是更大的舞台。
所以我要怎么做?
连我自己都说不准。
为了自己的愿望而自私自利?那只会让人讨厌。
还是像个朋友一样支持祝愿?那多少有些违心。
苦恼与重复的矛盾,终究难以解决问题。
最后还是把选择抛给了夏怡,这何尝又不是一种自私?
我已经苦恼到无尽的痛苦中了。
这终究不可行。
『抱歉,说的有点多了。』
『嗯,没事。』
她安静了半天,一直在聆听,而我还是在诉说着自己的苦恼,并没有想过她的感受。
我并不想这样,并不想去考虑太多。
并不想做什么事都饱受诟病。
并不想去被打击。
我应该是,乐观简单而积极的。
思考简单,不计较过多得失,得过且过的类型,这也是过去的我。
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,早已经丢失了魂魄,仿佛成了另一个人。
会懵懂于自身的存在,而有时才会清醒的认识到,『原来我是这样的我啊』。
我已经厌倦了。
我不想背负这些,它并不该属于我。
我所需要的是,从前并且是以后的我,而不是现在的我。
『嗯,夏怡,希望你能够仕途顺利。』
我决定乐观接受这一切,不带入任何负面的情绪。
『嗯。』
她只是简单的回复一句,但这并不会影响到我现在的情绪。
乐观,积极,开朗,就是这样。
『嗯,手腕上的伤好了吗?』
『已经差不多了……』
『好好休息一段时间……对了,家里的东西,要不要我送过去?』
『暂时放在那里吧。』
也就是说我还有机会见到她。
这显然有效的改善了我的心情。
『嗯,时间也不短了,稍微休息一下吧,我先挂了。』
已经讲了半小时了。
『飒君。』
『怎么了?』
『谢谢关照。』
『嗯,没什么的。随时欢迎再来打扰。』
但也许并没有这样的机会了。
挂断了电话,为了避免再次陷入消极的情绪,我决定愉快的去吃快餐。
心理的暗示并不会起什么作用,所以更多的转换心情体现在转移注意力之上,如果只是一味的提醒自己,那只会适得其反。
相对的,也许选择性忘记,有时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。
『小飒,这里。』
刚推开餐厅的门,就听见熟悉的声音,是月凛一家人。
『真是奢侈啊……』
不由得吐槽。
想来也是,虽然伯父与家父曾经是同时,但是伯父很快就一路升职,伯母似乎也是哪家的千金,打扮一直都很体面。
而平时去月凛家,也基本是伯父做的晚餐,所以对于这样的家庭来说,来这样的地方解决,是一种便利的事吧。
而我的生活费呢,一个月能来两三次,就算不错了。
父母想来就是放任自我主义,存了点钱,便嚷嚷着要环游世界。
即使是现在,我也拿不准他们究竟在哪里。
这样的父母,真是失格啊……
月凛的大小姐性格,就是在那种娇生惯养的环境下形成的,但她的阴暗面,我从来未曾在乐天派的伯父伯母身上发觉,也不知道跟谁学的。
『我们正打算点餐呢,小飒看看需要什么吧。』
伯母很客气的从月凛身边座到了对面伯父身边,给我让出了位置。
『每次都来打扰,真是抱歉。』
说实话我的确难以适应这种暧昧,总觉得欠的太多。
『哎呀,客气什么。』
伯母一脸和善的样子。
而一旁的月凛似乎并没有要我坐的意思,只是伸出手。
『诺,你的手机。』
我也很自觉的,拿出她那装饰到羞耻到爆的粉红手机给她。
她并没过问多少,拿着手机看了时间,就收起来了。
『飒君还没有手机吗?以后会很不方便呢。』
伯母一脸担忧的样子。
『那种臭小子现在需要那东西干嘛?』
伯父则模仿着家父的口气。
『再过两年就是大学时光了,还是了解一下的好。』
伯母总是在考虑长远的事。
事情的确是这样,但是至少现在还不需要。
对于一些不是必须的事,我总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去对待。
而这样的小事,对于我来说,根本就是有视无睹,但这样的性格,却总是会遗失很多。
所以我一方面做着这样的的事,一方面却常常去为此担心,所以总是生活在纠结中,真是糟糕透了的感觉。
『啊,抱歉。』
不经意间,月凛不小心碰倒果汁,沾到我衣服上。
而她惊讶了一番,随后很娴熟的拿出手帕为我擦干。
像这样的小失误,对于一向严谨的月凛来说,真是少见啊。
『凛也有体贴人的一面呢,真是随妈妈啊。』
伯父很快开口转移了话题。
『啊啦,你这样说我应该高兴吗?』
伯母不好意思的回答道,随后两人便开始讨论起两人的青春时光,最后最重要的话语被说出来了,
『凛小时候还哭闹着说要做飒的新娘呢。』
『喔喔,那时候啊,的确是的,不过后来看起来两人好像关系有些差了呢,当时我和椿还挺担心呢。』
而这是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秘密,却在谁心里都不愿意提及。
她只是在那里垂着头,加重了力度暗示着我。
当然,我并不会无趣到,到了这种情况,还去提及过去的事,那样对谁来说,都不会是开心的。
月凛变得沉默,并且在一边吃着闷餐。
餐桌上只有伯父伯母交流的声音,而我的右边,和月凛之间的隔阂,只会让人感觉冰冷且难以喘息。
我并不想这样,说实话。
以前月凛是一个我非常熟悉并且非常懂的女孩,但是现在,我完全不能够透彻的理解。
不能够明白,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。
这种生疏的隔阂,也许是我们之间最大的交流障碍。
尽管都不曾去提及,但这种彼此理解的暗喻态度,真的是会让人感觉很乏味。
『怎么了?两个人都不说话了?』
『嗯,没事伯母,只是在想事情。』
『什么困扰?说来听听?』
她一贯的是一副爱操心的态度。
而我呢,只能去圆谎了。
『有个朋友,突然就要转学了……感觉很遗憾吧。』
『那真是会很苦恼呢,小凛当年要离开小飒的时候就一直闹别扭呢。』
『多余的话不要去说。』
月凛一口回绝的态度。
『嘛,如果是正常的情况,还是能够理解的……但这也许是因为我的错。』
月凛示意着我,很显然再说下去就说多了。
『如果确定是自己的责任的话,那就去好好道歉。』
伯父语重心长的教育着。
『对于一些事,推脱过去只会留下更多的遗憾,想必会是心结吧。』
的确是这样。
事情因为我的疏忽,而导致不可挽回的地步。
这是我不能接受的,也是我迟迟不能释怀的。
我必然推脱不了责任,并且同时给别人带来了太多不必要的麻烦。
我必须去顺利解决,才能够安抚我的内心。
所以我要去做的,不是像个路人,旁观者一样去对待。
而是应该去,以一个相关者,去面对,去承担责任,去努力挽救。
夏怡本该在这里顺利毕业,有一个好的时光,认识许多朋友。
而不该在这刚形成友谊的时候,被迫去接受物是人非。
这才是夏怡的正常生活,而我,却打破了这份宁静。
所以我必须要做的是,去道歉,去获得谅解,让夏怡不再如此被动。
尽管我现在依旧平静的坐在这里吃着晚餐。
但我的思绪早已经脱离这里了。
我在谋划着如何去做,去透彻的研究如何做出最好的选择。
模拟出各种可能的情况,做好万全的准备。
『天色也不早了哦。』
『嗯,伯父伯母再见。』
『小飒不一起回去吗?』
『嗯。』
而最好的方式,还需要我最值得信赖的人,来帮我一把,所以。
『凛,能拜托你一件事吗?』
她一脸惊讶的样子,然后表露出天色不早了不想被麻烦的态度。
『看来是有些年轻人的悄悄话要说呢~』
『啊啦,那可要早点回家哦。』
伯父伯母很爽快的就开车离开了,留在哪里的,只剩下我跟月凛。
『所以不管是什么麻烦事,你需要先考虑好如何送我回去才行,这么远我才不要走回去。』
她依靠在餐厅门口的灯柱上,转头看向一边。
『我想去道歉。』
『嗯?』
『夏怡是因为我的疏忽才导致这种境遇的,我想我总要去做点什么才行。』
『所以你总是以这幅态度,去给人添更多的麻烦,我劝你还是不要了。』
『…我明白,但是,我已经不想每次都选择回避了。』
『所以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?顺便问一下,你要我做什么?』
她一副质疑的态度,完全听不进去我说的话。
在她眼里,这也许只是我的突发奇想。
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,突然莫名其妙的被麻烦,更多的只能是不理解。
『我对于这种事很迟钝,所以你能跟我一起去吗?』
『要我跟你一起去莫名其妙的道歉?!』
她听了是相当的恼火。
『别开玩笑了,笨蛋,我可不想被牵入麻烦事。你想去你自己去。』
她头也不回的打算离开。
『我知道,但是能拜托的只有你了。』
『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,明唯那么喜欢夏怡,你拜托她不是更好吗?』
『…』
『我不管你又是怎样异想天开的想法,总之你觉得的事,我不想了解,也不想过问,更不想牵扯。』
看来只能我自己想办法了。
『好吧,抱歉。』
我从来都是被这样的质疑给打败,最终自己的热情,最后败给不确定因素。
所以我才那么极端的,极端的追求确定的事物吧。
已知的事物,我能够了解的非常透彻,而未知的领域,却永远徘徊于门口止步不前。
所以,这几年来,我的时间,是完全停止了的。
但我不会再如此。
这件事,我必须踏出第一步,才行。
我必须去维持现在的想法,才能够坚持下去。
不然,又会觉得好麻烦,最后忘却了吧。
到了最后,什么回忆也不曾拥有,什么也不曾欢乐,就这样虚度光阴。
渐渐的会去明白,什么才是自己所想要的。
不是无止境的停留,也不是无限的徘徊。
而是向前,踏进未知的领域,去探索,去冒险。
无论对事,对人,还是对生活。
去不断的接受改变,才是一个人所需要做的。
所以,即使只有我一个人,我也要去做。
『不是吧?你要我留在这里,还不送我回去,真是过分。』
她在前面抱怨着,显然很担心前排那片比较暗的区域吧。
『送我回去。』
她回头走过来抓住我。
『好了,不要胡思乱想了。』
她很快的转移话题。
『我知道飒的思绪总不会停留在原地,但是有时候,你需要结合实际,去考虑对方。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忠告了,夏怡家并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。』
她抓紧我的手腕。
『明唯之所以下意识的和夏怡停留在前后辈的原因,也是因为体会到了这一点吧。只有你还迟钝的没发现,那种人眼里,我们只是普通的学校朋友,是微不足道的,与他们追逐上层世界的人不同,所以对方根本不会因为你的做法而去改变。』
『但是夏怡…并不是那样的。』
『嗯,这一点我承认,小怡的确是个单纯的女孩,但是呢,她的家人却一点不简单呢。』
我想我此时的脸色是非常难堪的,她却不以为然。
『首先是作为一个独女,因为聪慧的天资非常受父亲的喜爱,而不能生育的继母呢,自然是看不过去这种溺爱吧。用过去的话来说,就是打入冷宫的感觉。』
月凛是一个人际关系非常广的女孩,这种八卦新闻,她自然明白。
『但是夏文去世的很突然,夏怡也是那之后不久放弃音乐的,当时学校还派人去安抚,但是没有任何效果。嗯,当然,这是从夏怡以前同学那里听说的。』
她像个活性的少女一样头头是道,也许这是她表现自己的最好方式。
『夏文虽然表面很光辉,但是去世之后,讨债的人似乎不少呢,似乎有很多未完成的作品,还没有交付。所以最后,原本打算去国外发展的夏怡,也只能呆在这样的小城了吧。』
但从夏怡那平静似水的态度来看,似乎并不知道她经历过这些挫折。
『至于家庭关系呢,上次你也看到了。夏怡和继母就是那种相互依靠但同时又被厌恶的存在吧,很微妙的关系。据说她继母以前是夏文的助手,但是夏文去世了,你知道的,就没有收入,变卖家产,最后不了了之。』
就在我内心陷入沉闷的时候,她特意提高了话音。
『所以你心里肯定有疑问,为什么这样的家庭,却有豪车管家呢~』
她透露出最习惯的微笑。
『原因很简单,就是夏怡的继母有了新欢了嘛,据说还是个富商,这事还上八卦新闻了呢。』
『连这种事你都知道啊....』
真是有点惧怕月凛的洞察力与知识量了。
『而现在具体怎么样呢,我就不清楚了。』
她似乎刻意在隐瞒着什么,不愿意告诉我。
『别这样看着我,我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。』
看来是真的就这些了。
『所以你现在要去做的事,无非是把自己往火坑里跳。』
走到灯光下,她很快松开我,一蹦一跳的走到前面,改变脸色,回头盯着我。
『所以我,不会让你去的。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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